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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局番外:公公彻夜未眠 (第1/7页)
??陈达正睡得迷迷糊糊,听得耳边响起一阵“叮叮当当”的铁器碰撞声,他缓缓睁开眼睛,只见一个锦衣卫模样打扮的人正将墙上挂着的镣铐、铁链一类的家伙事取下来,整整齐齐地摆在身前的桌子上。陈达倏地心中一惊,“腾”地站起身来,这一下起的猛,眼前发了一阵黑,险些一个倒栽葱,他扶着身侧的灰墙,好不容易站定后,才尖着嗓子喊道:“你要干什么?” ??那锦衣卫停下手中的活计,轻佻的看着一脸惊惧的陈太监,笑着说道:“呦,吵着公公睡觉了,真是不好意思,李都督吩咐,这刑具都生锈了,让小人取下来打上点白醋,去去铁锈,您看这个——”他说着提起一个小桶,在陈达面前晃晃,老大的醋味让陈达伸手掩鼻。 ??陈达退后一步,这才长长吐了口气,踢了踢脚下的草席子,又一屁股坐了回去。那锦衣卫笑道:“公公别怕,咱们李都督亲自吩咐过,说您老身子骨不行,禁不住打,戴枷都怕压坏了,到时候我们也不好交代。而且您老怎么说也是司礼监的头把交椅,地位在那里,于情于理都不会对您用刑的,您就踏实的睡您的吧。” ??陈达啐了一口,像是听到什么脏话,脸蛋子拉得老长:“听着这也不像好话,我这次被小人诬陷入狱,他李大仁一向觉得是我抢了他那宝贝前上司的位置,现在背后定是得意得很呢。”他顺了顺胸口的闷气,又道:“万岁爷定会明察秋毫,知道我是最忠心不过的了,不就是两间铺子,多大点事儿?无非是东厂新上来的那个王八蛋借机陷害,他早晚不得好死!”陈达说着激动的拍着身下的草褥,两腮的肥肉都跟着晃了起来。 ??那锦衣卫像看猴戏似的,眉眼高高吊起,笑出了声,不怀好意的道:“公公可别这么说,您好歹和咱们李都督都是一起从龙上来的,这可是有些年头的交情了,李都督哪能笑您。” ??陈达不屑一顾:“你个打杂的知道什么?我心里明镜儿一样,李大仁、范成还有朝中那些自诩清流的老臣,虽然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,可心里对我这个掌印是不大满意的。一有事儿就念叨什么“要是陆景贤陆公公还在就好了”都八年了,还惦记着呢,真那么想他,怎么一个个不去南京陪他种菜啊?” ??他越说越觉得愤愤不平,一只手捂着胸口,又道:“东厂那兔崽子自然对自己前任只字不提,手段也凶残多了,据说有些被查的官员,听到风声后就用鸩血将衣带染红,一旦东厂来抓人,就口允血带,立时便死,以免受到酷刑。你们李都督以后和他多接触接触,只怕会更怀念那姓陆的,嘿嘿。”他说着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,又朝地上啐了一口,骂道:“那个狼崽子”这句是骂那新厂督的,却是全然没察觉这“兔崽子”与“狼崽子”之间的自相矛盾。 ??锦衣卫一听,笑得更欢,心中大不以为然,暗暗腹诽:这陈达现在就是丧家之犬,也只能过过嘴瘾。正想着,又听陈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其实我也有点想他了,若是他在,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,他定会秉公处理。”他说着,抬起头,愣愣地望着北镇抚司诏狱那低矮的天花板,神情甚为凄凉,看了一阵,又摇摇头,说道:“他不是那种整人的人。” ??“那些人都以为我与陆景贤是死对头,我告诉你啊,其实根本不是。”陈达突然看向那锦衣卫,语气极为真诚:“我只是有些嫉妒。” ??正在此时,牢房大门开了,一个兵丁模样的人进来掌灯,那锦衣卫则彻底放下手中的活,搬了个长凳过来。这陈太监入狱叁天了,每天晚上都会像说评书一样讲一些宫闱秘闻和朝中趣事,一讲就是一宿,成了北镇抚司衙门的欢乐源泉。这锦衣卫见陈达这幅表情,便知道他又要开始了,他坐了下来,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:“公公,这怎么说?” ??陈达歪着脑袋,咧嘴一笑,说道:“别看我如今身陷囹圄,可我这辈子吃也吃了,喝也喝了,玩也玩了,就算明天万岁爷说,推到菜市口——咔嚓”他以手作刀,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,又道:“我这辈子也值了。”说完,优雅地掸了掸身上的杂草,继续道:“寻常内臣可没有这个福气。同是奴才,但这养马的奴才和写字的奴才到底是不一样的,司礼监的奴才就是奴才中最高级的一种——万岁爷身边的家奴。”讲到这里,他又叹了口气,换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:“可说到底还是个残废的奴才。所以我才看不惯这陆景贤,他也没多个什么,却怎么少了点奴才性